文／赵天罡

 2022年4月11日中午吃饭完后，春华学校的班主任何树德老师办公室。

  在过去的一个学期里，初一学生杨天然几乎每天都在经受校园暴力：被同学欺凌、侮辱。他因此而无法学习，甚至无法正常生活了。

  他在想，他还有两年的初中生活，还要忍受两年的欺凌，感到绝望。于是，鼓足勇气，前来求得班主任的帮助。

  杨天然特意等到现在，算准了这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何树德一个人在。

  他小心翼翼，但是，又想要抓住班主任这根救命稻草。他向何树德说明了自己的遭遇，希望班主任能帮帮自己。

  现实是残酷的，在班主任眼里，杨天然早已被贴上了刺头的标签。

  何树德说：“这个世界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，一个巴掌拍不响，你不去招惹他们，他们怎么会来欺负你？你整天不好好学习，只知道给我找事儿。我警告你，你要是再这样下去，就把你家长叫来给你转学吧。”

  杨天然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班主任的办公室。炎热的太阳光直射整个校园，然而，他感觉自己的生活暗淡得没有一丝阳光。从办公室走回教室的路，比体育课上要跑的5公里还要艰难。

  回到家，杨天然在上网得知，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。他想起学校唯一的心理老师任莹，或许她可以帮助自己。

  4月19日的第一节晚自习，杨天然去心理咨询室，找到了任莹老师。

  任莹发现，校园暴力和班主任何树德给杨天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，如果继续下去，杨天然可能真的会患上抑郁症。

  4月20日一早，任莹找到了何树德，希望作为班主任的他能够正视杨天然的问题，帮助杨天然走出困境。

  何树德看着年轻的任莹，笑着说：“任老师，我知道，你还年轻，太有正义感，想为学生出头。可是，你想过没有？校园暴力这种事情，校长要是知道了，顶多批评我们一句；要是教育局知道了，我们可就要挨处分了；搞不好整个学校都要被牵连，明年的先进办学单位就没有着落了。任老师，你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？”

  任莹被这一套话唬住了，没有说什么。

  何树德接着说：“任老师，你刚当老师，还不了解这些学生，打打闹闹很正常。更何况那个杨天然，本身学习就差，我看他就是没事儿找事儿。再说什么焦虑症、抑郁症啊，完全是现在的孩子太脆弱了。总不能每个孩子一有点不舒服就说自己抑郁，我们都得管吧？那我们当老师的，可得忙死了。”

  任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何树德的想法，只能离开。

  任莹一走，何树德就把杨天然叫到办公室，当着办公室众多老师的面，大声呵斥杨天然：“你这个爱挑事儿的坏学生，成天给我惹祸，心理老师已经把你的秘密全都告诉我了，我要报告到教育局去，你等着被开除吧。”

  听到班主任的话，杨天任犹如被闪电劈中了一般，一整天的课程都像行尸走肉一样，完全听不进老师在讲什么。

  挨过一天回到家，杨天然崩溃了，一直哭闹到晚上10点钟，准备轻生。

  杨天然妈妈拨通了任莹的电话，告诉她杨天然的情况，经过3个小时的沟通，直到夜里1点钟，终于安抚好杨天然。

  挂断电话，得知真相的任莹感到十分委屈，她想：“我感觉自己被出卖了，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继续我的工作了”。

 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工作，作为全校唯一的心理老师，她怀揣着拯救学生的热忱，本以为能帮助很多学生，此刻却感到深深的无力。

  她在想，心理老师似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，或者说，只是一个学校为了评优而不得不设置的存在。在这个庞大的校园中，她重要而又无力，学校需要她的工作，她的工作却改变不了学校里的任何事。 

小故事背景

  任莹（化名）是来自南方一所中学的心理老师。今年是她当上心理老师的第二年。 “心理老师仅仅是摆设吗？”的小故事，发生于2022年4月11日至20日期间。

  任莹感到，自己作为心理老师，却无法帮助同学们解决心理问题。究其原因在于，这所学校的心理老师职位只是为了满足评优的要求而设立，学校又担心学生出现心理问题会给评优造成影响。任莹越是关心学生的心理健康，她就越受伤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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